今年4月底,特朗普将迎来执政百日。自1月20日第二次上台以来,特朗普竞选时许下的解决俄乌冲突、结束巴以冲突的承诺一个都没有兑现,而对于关税战却是开打了,特朗普扬言要对全世界所有国家和地区进入美国的商品加征“对等关税”。
关税战是特朗普的豪赌
4月2日,特朗普签署所谓的“对等关税”行政令,并宣布国家紧急状态。美国挑起的史诗级的贸易战正式开打。特朗普特意在白宫举行了一个盛大仪式,称这一天是美国历史上“最重要的日子之一”,是美国的“解放日”,“这是我们的经济独立宣言”!按照特朗普的说法,美国一直在遭受其他国家的剥削,他要为美国挺身而出,“现在,终于将美国放在第一位了”。他说:“几十年来,我们的国家被近处和远方的国家掠夺、搜刮、侵犯和摧残,无论是盟友还是敌人。”他还说:“我这么说,朋友和敌人——在许多情况下,朋友在贸易方面比敌人更糟糕,但这种可怕的失衡摧毁了我们的工业基础,使我们的国家安全处于危险之中。”他还不止一次说过,“关税是字典里最美丽的词汇”。
一个愤怒的美国总统,于是向全世界宣战,对所有进口商品要加征关税。他承诺要带领美国迎来一个“黄金时代”。
按照特朗普的所谓“对等税率”,10%是“最低基准关税”,包括英国、澳大利亚、新加坡、土耳其、巴西……所有国家一个都逃不掉。然后在此基础上再按该国征收自美国进口货物关税的一半加征关税。美国对西方盟友英国、澳大利亚是10%,这是最轻的;对加拿大此前已宣布了25%关税没商量;对欧盟征收20%关税,对以色列征收17%关税,对瑞士征收31%关税,对韩国、日本分别为25%和24%,对印尼、泰国分别为32%和36%,对越南是46%,对中国台湾地区是32%……没有一个国家可以豁免。按照特朗普的说法,盟友有时比敌人更糟糕。当然,对中国的税率更是高得离谱。
印度总理莫迪赶去美国与特朗普热情拥抱,日本首相石破茂在白宫拍特朗普彩虹屁不断,台湾当局更是献上各种投名状。但特朗普六亲不认、油盐不进,该加税就加税。
特朗普为什么要打关税战?其实这是一场豪赌。表面上看是为了保护美国制造业、打压中国和其他国家的贸易顺差,但是揭开这层表面现象,其实质是为了弥补美国的财政窟窿和挽救美元霸权摇摇欲坠的危机。现在美国国债已经飙升到34万亿美元,远远超过了美国2024年29.2万亿美元的GDP总量,相当于每个美国人背负10万美元的债务,国债的利息都快吃掉全年财政收入的1/5了。
关于特朗普发动关税战的原因,有经济学者认为背后有复杂的政治经济学考量。二战后约80年的繁荣时期主要基于新一轮全球化,即由美国和美元主导的全球化3.0时代。美国最大的对外输出不是商品而是货币,通过贸易将印出的美元分发到世界各地以换取资源。在全球化进程中,不同国家和群体受益不均。跨国公司和高科技企业在全球化中获得了巨大利益,而美国制造业却不断转移,特别是向中国、越南、印度、墨西哥等劳动力密集型国家转移。这导致美国部分制造业工人成为所谓的“利益受损群体”,形成了“铁锈地带”,工人的失业率高企不下。特朗普试图通过关税战把制造业拽回美国,他给在美国的企业减税补贴,重建制造业根基,来弥补这些受损阶层的利益。这也是特朗普高喊“美国优先”、“让美国再次伟大”口号得到“铁粉”支持的直接原因。
理想很丰满,现实却很骨感。美国过去三十年把低端制造业全转移出去了,现在想捡回来谈何容易。美国现在连生产口罩的机器都要从中国进口,汽车工厂招个熟练技工比找博士还难。越南、墨西哥这些“接盘侠”自己都撑不住,给美国代工的越南纺织厂,原料、机器80%得从中国进口,关税一涨直接一片哀鸿。
美国的人均GDP已高达五六万美元,美国蓝领工资可能是不发达国家蓝领工资的六七倍。资本只会向劳动力成本低处流,美国制造业回流的成本根本不是一般的企业能够承受的,而且这种制造业回流,至少需要10年以上的时间去操作。当特朗普第一任期时,马云曾夸口投资美国,“给美国带来一千万人的就业岗位”;曹德旺在美国建汽车玻璃厂,因劳动力成本过高而铩羽而归;台积电在美国建厂也因投资成本过高而并不顺利。
当然,站在特朗普的角度,与其等死不如赌一把,万一真把制造业拽回来几个,也算是给自己挣了面子。只是这盘棋下得太险,稍不留神就是满盘皆输,连带把全球经济都拖下水。时代变了,全球产业链早已不是美国说了算。现在强推制造业回流,就像吃惯了外卖的人要自己种粮自己做饭,成本高不说,味道还难吃。
施压和威胁吓不倒中国
美国一开始对中国实施的“对等关税”税率为34%,加上前期已经加征的20%,实际税率是54%。面对美国严重违背国际贸易规则的经济霸凌行径,中国政府强烈谴责,坚决反对。4月4日,国务院关税税则委员会、商务部、海关总署接连发布多项对美反制措施,“11箭齐发”,包括自4月10日起对原产于美国的所有进口商品加征84%关税,在世贸组织争端解决机制下起诉美方相关做法,将多家美国实体或企业列入出口管制管控名单或不可靠实体清单,对稀土和相关物项实施出口管制,以及暂停美国两家企业的禽肉产品、1家企业的高粱以及3家企业的禽肉骨粉输华资质等。中国采取必要措施,坚决维护自身主权安全发展利益,维护国际公平正义。
对于中国的反制,特朗普气急败坏,4月10日,美国宣布对中国输美商品税率进一步提高至125%。对于这一严重违反国际经贸规则,也违背基本经济规律和常识的霸凌胁迫做法,中国予以坚决反击。国务院关税税则委员会11日发布公告称:自4月12日起,对原产于美国的进口商品加征关税税率由84%提高到125%。而且宣称:即使美方继续加征再高关税,已经没有经济意义,还将沦为世界经济史上的笑话。在目前关税水平下,美国输华商品已无市场接受可能性。如果美方继续关税数字游戏,中方将不予理会。特朗普疯了,又信口开河,对华关税加征到245%。
美方单方面挑起对华贸易战,不是一年两年了,结果呢?关税战在短期内虽会对中国造成一定负面影响,但中国应对冲击有底气、有信心。中国外贸在压力下展现强劲韧性。面对外需波动,中国早就未雨绸缪,启动史上最大规模“以旧换新”拉动内需计划:财政拨款5000亿元补贴家电、汽车消费,带动内需对GDP贡献率升至65%。面对全球股市波动,中国人民银行支持中央汇金公司以及大型央企回购股票,稳定中国股市。中国是超大规模经济体,产业体系完备,正在从制造大国迈向制造强国。中国是世界150多个国家和地区的主要贸易伙伴。中国坚定不移加强同各方的合作共赢,不仅赋能各方发展,也增强了自身的发展韧性,完全有能力应对挑战。
反观美国,非但没能实现减少贸易逆差、推动制造业回流等目标,反而使本国企业和消费者承受损失,美国股市三大指数连续下跌。
“我们不惹事,也不怕事,施压和威胁不是同中方打交道的正确方式。”新华社发布《中国政府关于反对美国滥施关税的立场》严正指出,近期,美国以各种借口宣布对包括中国在内的所有贸易伙伴滥施关税,严重侵犯各国正当权益,严重违反世界贸易组织规则,严重损害以规则为基础的多边贸易体制,严重冲击全球经济秩序稳定,中国政府对此强烈谴责,坚决反对。“贸易战、关税战没有赢家,保护主义没有出路”,“中国已经并将继续采取坚决措施,维护自身主权安全发展利益”。以邻为壑的经济霸凌终将反噬自身。
特朗普关税战引全美抗议
自特朗普引爆关税“核弹”后,整个美国在震颤,股市暴跌、民众抗议、抢购囤货、团队疑似“内讧”……当地时间4月5日,一场名为“住手”的抗议活动席卷全美:首都和50个州、150多个团体、数百万人参与其中,集会多达约1300场。主办方之一的“前进”组织发表声明说:“这是美国总统特朗普就职以来美国爆发的最大规模集体抗议。”抗议浪潮从首都向全美辐射,纽约、芝加哥、波士顿、西雅图、洛杉矶乃至远在阿拉斯加的安克雷奇都响起反特朗普的声音。“特朗普必须下台”,“保护我们的宪法”,“不要干涉我们的权利”,“打击寡头政治”等标语牌比比皆是。就连特朗普的“府邸”海湖庄园附近,也有数百人聚集在道路旁,高呼反对特朗普的口号,开车经过的人也猛按喇叭以示支持。
美国收割盟友利益的行为也引起了反特朗普抗议的“跨大西洋联动”。在伦敦、巴黎、柏林、法兰克福、里斯本等多个欧洲城市,人们也走上街头游行示威。
美国人一边忙着抗议,一边在关税阴影下紧张“囤货”。对美国消费者来说,面向全球征收高关税,意味着从汽车、家电到衣物等绝大多数进口商品都会涨价。据耶鲁大学预算实验室和美国无党派智库税务基金会测算,关税政策可能导致今年美国整体通胀率上升2.3%,相当于给美国每个普通家庭每年造成3800美元的损失。今年美国人的税后收入平均将下降2.1%。按照CNN的说法,特朗普的关税政策,将在未来10年导致美国人多支付6万亿美元。美国众议院民主党领袖杰弗里斯指出:4月2日,“这不是(美国)解放日,而是(美国)衰退的开始”。
“是时候开始囤货了。”美国知名投资人马克·库班日前在社交平台上发出信号。他说,从牙膏到肥皂,凡是能储存的都应该趁早买。在特朗普的关税大棒下,美国人的物美价廉时代或将终结。
消费者惶惶不安,投资者则心如刀割。特朗普2日宣布“对等关税”后,股市跌跌不休。4日,本月首周最后一个交易日,美国三大股指延续前日跌势,均暴跌5%以上。相比之下,黄金的价格却涨到了一盎司3100美元以上。要知道,1945年黄金与美元挂钩,一盎司黄金是35美元。
美国前财政部长萨默斯指出,通常只有在银行倒闭、疫病流行、发生天灾等情况时,股市才会暴跌,但鲜有对美国总统引以为傲的关税政策作出如此反应,“这没有先例,而且极其危险”。
还有迹象显示,特朗普执政团队的稳定性似乎也受到关税“回旋镖”的打击,内阁要员被曝想辞职。美国一名电视节目主持人爆料,财长贝森特无法忍受特朗普政府“荒谬的关税算法”,已打算辞职不干。
特朗普的“第一兄弟”马斯克公开抨击“关税鹰派”白宫贸易顾问纳瓦罗,呼吁建立更自由的贸易环境,甚至称美欧之间可实施零关税。马斯克的最新发声被认为是公开质疑白宫关税政策。值得注意的是,马斯克近期“压力山大”。在美股连日暴跌中,马斯克损失惨重,财富缩水310亿美元,“特斯拉”车辆被砸。马斯克及其领导的“政府效率”运动也是5日全美抗议的矛头所向。
美国国内有评论称,特朗普团队就关税政策释放出相互矛盾的信号,已经引发困惑和混乱,特朗普是否有能力走出关税危机备受质疑。
而关税战始作俑者、位于风暴中心的特朗普依然固执己见。5日,特朗普在佛罗里达打高尔夫。他在社交平台上坚称关税将给美国带来历史性的投资和繁荣,并喊话美国人民要“挺住”,“这是致富的好时机”,“这是一场经济革命,我们一定会赢。坚持下去,尽管这不容易,但最终结果将是历史性的”。局势如此动荡,特朗普还有心情打高尔夫,美国舆论对此感到震惊。路透社最新民调显示,特朗普的支持率已跌至43%,为1月上任以来最低。失道者寡助。真如习近平主席会见西班牙首相桑切斯时强调:同世界作对,将孤立自己。※